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货场往事 枞阳分公司 余泓银
2018-05-11

打开微信,小斌不经意间瞟见在电视台工作老吴发的照片,突兀地杵在朋友圈头条的位置,下方并留有配文:下枞阳码头旧址……云云。照片中有一处“牛毛毡”搭建已废弃的小房,经仔细辩认后小斌看出了端倪:这并非下枞阳码头的旧址,实则是县农资公司过去搬运货场简陋的值班室。他当即给老吴微信留言提醒。

能一眼看出那张照片不容置疑的出处,不是小斌有过人的本领,缘于那实是生养他的地方。那里的一花一木都深刻在了他心路上,只是被时光的扬尘慢慢沉落覆盖,稍作掸吹那些脉络便清晰起来。8-90年代的农村大都人多家贫,他家也不例外。那年,县农资公司依江把搬运货场设在隶属生产队所在的江边,召集成年男壮工成立农资货物搬运队。据说,成立搬运队的当天还费了些周折,那些撒泼惯的村野蛮夫深暗其中道道,眼馋着这块大肥肉,当仁不让地都想争做这支队伍的头儿,个个挽起袖子、露出健硕的肌肉,摆出舍我其谁要干架的阵势。公司领导一看势头不对,无奈之下略施小计:看谁家的壮力多、声音大、拳头狠者任之。于是,各家兄弟、亲戚从未有过地抱团取暖。最终队长的头衔落在了有8个兄弟、又生得人高体壮的方姓老大的头上。8个大汉一字排开,个个精干逼人,刚那些跃跃欲试的家伙,瞬间如泄气的皮球瘪了下去。搬运队这才相安无事地正式运转起来,从此,搬卸的任务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各家劳动收入的主要来源。这等好差事如缺氧的密室豁开了一道口子,给在贫寒一线苦苦挣扎的庄稼汉,带来了一丝活下去的勇气和盼头。许多有了些力气的后生,禁不住或父辈或他人的威逼和引诱,抑或给自己找到再无心上学的由头,趋之若鹜地加入了这支搬运队。

在小斌嘴角有了绒须、双臂微隆肌肉的那个夏天,父亲忾忾地看着隔壁家三、五个劳力赚够了工分,开心地数着绿花花票子的情景,眼里又羡又怨,终于按耐不住那颗急迫的心了。那天,他用铁钳般有力的大手,将他拉到堂屋的大桌旁严声厉色道:“今年暑假不许吃白食,得自己挣钱缴学费了”!他本想找些理由来反抗,可心底似乎有股渐长的力量,倔强地迎合着没吭声,那年他刚过16岁。

翌日早晨,太阳饶有兴致地爬了起来,挑事似地射出灼人的光亮。他虽对父亲头天所说的心存不满,但仍在母亲心痛不舍的眼神中,接过她夜间特地缝织的“大方巾”披上肩,挟着赴死战场的悲壮,与两个哥哥、父子四人雄纠纠地奔向农资货场。货场早已聚集了五、六十个或蹲、或坐、或靠着的劳力。只见父亲一个箭步上前,低声贴在半蹲着的队长耳边嘀咕了几句。队长顺势站了起来,突起眼朝他这边看来上下打量着,似被瓜分奶酪般满是嫌弃地说:“看你家儿子瘦得跟哈猫一样,可驮动这100斤一袋的东西?”“让他试试吧,不试他怎么长得大?”父亲一改往日作派,难得挂笑的脸上温声地附合。“你别瞎来啊,这跳板这么长,万一掉到江里可不是好玩的!”小斌余光环顾了四周,人群中好些人从小就认识,还有几个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儿时玩伴。他们的嘴眼里有善意的奉劝,也有利益被夺的嫌恶。小斌忽地起了从未有过的斗志,指着距他最近的黄会平扬着头对队长喊:“他能有照我也有照!”会平与小斌同岁,可能是他家有渔船的缘故,从小就吃些光怪陆离的新鲜玩意儿,生得比小斌孔武有力,但个头比他矮了一小截。见小斌这么一说,队长脸上虽显不悦之色,但像被人捉住把柄地不再言语,只是大叫一声:“干活”!这五、六十号人等,瞬间自觉地排成一列,他紧跟父亲虔诚坚定地向前船舶迈进。

说是农资货场,其实不过是裸露在离江近直一块大场地而已,把庞大的船舶从外乡运来上千吨的尿素、磷肥、复合肥等农资用品,通过人力卸运到这块场地上,再由货车运输到农资公司和用户手上,算是这些劳动力主要的作业流程。正值江水汛期,江水像吹了气一样从低洼深壑处,一骨碌地鼓了起来与堆放的货场持平。但那些船舶底深滩浅,并不能与货场靠得很近,必须离货场在江中不触瞧的位置停靠,而这段离货场的间距得有跳板来衔接。劳力们正是通过这两三根碗口粗树木拼合搭建的跳板,来完成从船舶把农资运到货场的作业。从远望去,跳板像条灰色的丝带,横在舶船与货场间。

第一次上跳板的小斌无太多的新鲜感,只觉得跳板随步伐一上一下的,晃得他头晕,他不得不张开双手拽紧父亲的衣襟,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。心如这跳板下急淌而过的江水惶惶不安,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。“呵呵!这个样子怎么能来驮包。”他听到身后有人小声窃语,却没有接话的勇气。

果不其然,当小斌扛着一袋又硬又重的磷肥,脚像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。心想:这下完了。在他身后同样驮着的父亲见状,忙不迭地的给他打气:把腰直起来、双肩要平衡,步子要稳实。可他哪能听进去这些?身感一座大山压着难以动弹,颤颤微微地向跳板移动,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。队长故意想要看笑话似地大吼:“快点啊!不要耽误大家的进度。”小斌强忍地憋足了劲,心一横踏上跳板。可还没走两步,整个身体似醉酒后失了衡,连同那袋磷肥“扑通”一声栽进这江水里。惊慌的他像油锅里的鱼奋力挣扎着,鼻子、嘴巴、耳朵和眼睛,霎时被江水扑灌过来 ,可每张一次口欲呼救,江水便向他的喉咙狠狠里砸来,直到再也砸不进、失去自觉为止。

再次醒来时,从噙满泪水的母亲口中得知,要不是父亲及时捞起他,他可能已跑去问候马克思了。晚上躺在床上,“失水事件”让小斌想了很久。他不是在想此事有多后怕,倒是琢磨被父亲捞起后,那些等着他出糗的家伙是不是如愿以偿在大笑,这该有多狼狈的事?!以致第二天早饭后,父亲出门前嘱咐他“休息两天”时,他平静却执拗地说:“不,我还要去驮包!”父亲默不作声,只得随他。

说来也怪,那些继续想看小斌笑话的家伙,从那天起再也没看他出佯相,尽管他驮包的样子还是很难看,双肩都磨出了血,仍有栽江倒地的可能。他硬是咬牙坚持驮完了整个暑假,底气十足地从那个让他厌恶的队长手中,接过他人生中第一次凭自已力气换来、足以支付学费的劳酬。

此后,每年寒暑假都能从晃晃悠悠的跳板上,看到日渐健壮小斌的身影。他也本以为自己的余生,如铆钉一样只能在这跳板上来回穿梭了。不想19岁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去了外乡……


数年后,依江而建的所有建筑都迁移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浓郁茂盛的白桦林。他时常来到这块货场旧址,望着只有这条澎湃不止、却未曾改变风貌的江水,会心地笑着。他越来越感觉到,多年前的那次“落水事件”是父亲早就设下的局,特意为他凿开了一条自食其力的谋生小道,使他在这些年成长的日月中少走了不弯路,也错失了不少捷径……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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